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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新?」我驚魂未定的看著左方駕駛座的男人。



「真是的,早聽我的話不是很好嗎。」他無奈的笑了笑。



季新兩眼專注的直視前方,就算在講話的過程中也絲毫不敢鬆懈,

對我而言這樣的季新真是陌生,但卻又有一種許久未感受到的熟悉感。



我頻頻轉回頭看著漸漸遠離的總統府,砲聲隆隆的響起、震動我的心。



對不起。



我此刻除了這三個字,什麼也說不出口。







「孫先生,坐好吧。」他瞥了我一眼,又繼續望向前方,用鎮定的口吻說著。

「做事前可以多思考,一旦放手下去做了,就不要回頭。」

他的語氣像是在說教,又像是在安慰。



我微微的應了一聲,坐回副駕駛座,直直的看著前方發呆。

兩旁飛過的景色、打在臉上那風,只讓本來就凌亂的思緒更加沒條理。



我們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眼前的綠變成了藍。

是……海?



「怎麼不問我要帶你去哪啊?不怕我把你賣了?」他看到海後笑著說。



「我知道你不會,不過我很好奇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和馮肇憲聯絡了,永豐鑑就在附近海域,等等你就上船;」

「船會往北開,到上海,介石可能這幾天會趕到船上和我們會合。」

他的笑漸漸褪去,臉上浮現了嚴肅、眉宇鎖出讓人摸不透的深思。



「還好嗎?」我看了看他的側臉。



「嗯……」季新稍稍側過頭看了左後方,

又再將視線重新投注到即將到達的港口。



「不知道陳炯明現在怎麼樣了。」他沉沉的開口。

「雖然對沒有愛,但他對我有恩,我對他也有愧。」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長嘆了一聲,然後又再度陷入了沉默。



真的,一個操有重軍男人願意為了自己單相思的戀人付出、

甚至窮盡忍耐之極地低聲下氣去迎合一個政見與他完全不和的情敵,

我覺得十分的不簡單。



陳炯明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我還是得這麼說。



我們到了港口,永豐艦就停在港邊,

馮肇憲穿著筆挺的軍服對我行了舉手禮。



稍微的問候一陣,季新和我就上了船。



永豐和永翔兩艘兄弟艦是袁世凱執掌北洋政府的時候造的,

程璧光在上海起義結束後就把她駛來南海徘徊;真是慶幸他這麼做。







肇憲領我們上了船,先是領我們進我們分別的臥室,而後開始介紹起房間。

「這裡是餐廳,兩位若是需要的話隨時可以使用。」

他很紳士風度也很體貼地一一指出我們日常需要的地方。



「另外,這是我的寢室,兩位若有什麼吩咐隨時可以……」

他手還停在門把上,門就猛然被另一端的人打了開。



「光?!」馮肇憲先是大驚,而後努力壓下脹紅的臉。

「呃…這位是海軍總長程璧光先生……」結結巴巴的為我們介紹。



「噢,兩位已經到了,有失遠迎,失禮!」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不用介紹的,我們都認識。」然後轉頭對馮肇憲笑了笑。



「是啊,玉堂兄最近氣色不錯。」季新打趣的看著程璧光。



程玉堂個美人胚子,

當初黎元洪一掌權就把海軍總長這職務交給他並不是沒道理。



「季新你就別損我了!」他大笑。

「對了,馮艦長在給兩位介紹是吧,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看了看站在一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馮肇憲,

嘴角揚起了一抹難以臆測的微笑,然後闊步離去。



還有點視力和智力的大概都看的出來,

程玉堂就這麼大剌剌的從肇憲的寢室走出來,

他講話時馮肇憲根本就有如驚弓之鳥,

不時因為他幾個音節而嚇的渾身發抖。



「肇憲,沒關係的。」季新意味深長的拍著馮肇憲的肩膀。



「不,失禮了。」他依舊脹紅著臉低頭鞠了個躬,然後繼續帶著我們逛。



季新看著我調皮的笑了笑,讓我也不禁暗笑起肇憲的可愛,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失禮道歉的,誰叫女人不能帶上船呢。







在永豐艦上過了幾天安逸的日子,最近聽說有點事情要靠港。

正當我躺在床上納悶房間大到有點空盪的時候,

一陣有著規律節拍的敲門聲響起。



我走到門邊開門看,是一個我思念許久的面容。



「瑞元?!」又驚又喜。



「我終於來了。」他笑了笑,從我身旁走過,在地板上隨意放下了他的行李。



「你終於來了。」我轉頭把門關好,就直直往他懷中撲去。

我把手臂環過他的頸子,用臉頰微微蹭著他的胸膛,

克制自己差點落下的淚。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雖然看不到他的臉,

不過我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我熟悉的那寵溺的微笑。



「真是的,這次挫折很大吧。」我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還好我請玉堂和肇憲先把永豐號開到附近,要不然就糟糕了。」



「耶?我以為是季新……」



「別傻了,季新哪有可能在一天之內就把那麼大一艘船從上海弄到廣州?」



啊,說的也是,從陳炯明和我們翻臉到砲轟事件根本不到一天。

想到這樣心裡似乎有股說不出的感動,

我一直認為瑞元在上海冷漠的看著我在廣州奮戰,

沒想到其實在緊要關頭,幕後早已做好防備的卻是他。



「我不會幫助你爬,但是我也不想你跌傷。」

他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輕吻,然後慢慢的拉至我的唇…







--



(數月前...)



蔣:玉堂,能請你幫我個忙,把永豐艦駛到南海去嗎?

程:南海啊...那很遠吶!

蔣:聽說永豐艦的艦長是個大美人。

程:我們什麼時候出航?



--



期中終於結束了!(樂)



話說我今天萌到了瑪莉兄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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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在我的身旁凝結,一個玄關的距離卻變的有如光年般遙遠;

我的思緒只剩下一片空白,怔怔看著就站在門邊的陳炯明。



微啟的唇輕微顫抖,想說些什麼卻又開不了口;

『怎麼會這樣?』我的心大喊,回音盪在我的胸腔。



季新似乎比較機靈,他一個快步走向陳炯明,用有點撒嬌的語氣開口。

「沒什麼,孫先生今天好像有點不太舒服……你累了吧,我來做晚餐?」



他的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試著討好冷眼看他的陳炯明;

我知道季新的心裡是恐懼的,但他仍然勉強的維持著嘴角的弧度。







「碰!」的一聲巨響,陳炯明把公事包摔在地上,

黑白相間的公文像雪片般飄落、最後死在冰涼的地板上。



「去你的!汪精衛,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弱智?」

他佈滿血絲的雙眼瞪的滾大;他嘶吼著,好像要用盡所有的力量。



季新看到陳炯明如此反應,原本的膽怯像是被他完全拋到腦後。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頭撇向側方,不願正視理智幾乎已經崩潰的炯明。

「陳炯明,我從頭到尾就沒有保證我能給你真心。」



「噢?那麼你是說我自作多情?」他咬牙切齒的說著,

不難發現他也紅了眼眶,想必……心裡也很難受。



「是。」季新用平淡的語氣說著。



陳炯明一聽,舉起右手就向季新的臉頰揮去,

季新並沒有閃躲,但是,他也沒有打到季新。



他厚實的大手停在季新的臉頰旁, 一動也不動;

若不是因為看到陳炯明全身的顫抖,我也許會以為時間靜止了。



「對不起。」季新沉沉的說。



「不,是我錯了。」他收起拳頭,放下了用力緊握的右手。

「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以為是、是我天真的以為有所付出就能得到你的心!」

「是我太不懂得保護自己,在被你傷害的體無完膚的情況下還不願意讓你受傷!」

他大吼,淚珠一點一點滴落在散落滿地的白色紙張、暈開。



「我很抱歉。」他的語氣依舊沒有感情。



「汪精衛,你是個魔鬼!」他失控的咆哮,

話一說完便奪門而出,留下一地的白紙,和染在那潔白上的傷心。



季新看著被炯明摔上的門,喃喃出幾乎聽不到的低語;

「至少我還擁有靈魂。」然後蹲下開始為他收拾散落一地的公文。

「我是照著自己的意識為心愛的人付出。」



他抬頭看著完全不知所措的我,笑了笑。







是嗎…



是否只要有愛,就會有傷心?



因為愛我,季新讓炯明傷心。



因為愛瑞元,我讓季新傷心。



那麼,我們的愛,是否應該存在?







那夜我默默的離去,儘管季新要我別放在心上,

回到了旅店,感覺全身上下的力氣都隨著呼吸消散。



我拿起了旅店裡黑色的電話,想從冰冷的聽筒裡尋找溫暖的聲音。

轉了四個號碼,然後放下。

轉了三個號碼,又放下。



自己剛才對季新那麼主動的行為佔滿了我的思緒,

完全不知道就算瑞元拿起了話筒,我該說些什麼。



罷了,早早的去睡吧。



我躺在床上,雙眼卻沒有半點要閉上的意思;

手裡拿著竹蜻蜓,慢慢轉動,細細端詳了起來。

這個童玩真的很妙,每當我倆分開,我看到它就好像看到瑞元;

摸著它,就好像瑞元還陪在我身邊。

不知不覺地就養成了把它放在大衣口袋裡的習慣。



想著想著,意識也似乎開始矇矓,我熄了燈。



那夜我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是我和瑞元第一次見面的場合。

但瑞元抱著我,而站在遠處的卻是季新;

季新的眼框掛著淚,很努力的擠出笑容,。

我方要開口,就看到陽光從窗潛入,薄薄淡淡地。



我看了看牆上的鐘,不過是清晨五時,

夏天的日總是升起的特別早,我盥洗後趁著早涼出了門,

今早的天空是秋穗般的金黃色、夾雜了成熟的橘,卻有那麼一絲詭異的氣氛。

本該是蒼藍色的穹被活生生撕裂了傷口般的露出混著血及膿液般令人作嘔的色彩。

搭配著令人不爽快的氣壓,我開始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



走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心裡感到輕鬆,也不乏寂寞。

其實並沒有時間多想這些的,今天就有一個同炯明的會議,

該說些什麼、該怎麼向他好好賠罪,這些自己預想的畫面盤據我的腦海。



迎面走來一張熟悉而俊美的臉,穿著筆挺的黑西裝和掛著上揚弧度的嘴角。

「我正要去找你。」他的腳步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驅擋住了我的視線。



「季新,我還沒準備好見你和炯明……」我從他身旁繞過,

卻被他抓住肩頭,一個使力把我轉過了身。



「吃早餐了嗎?」一貫的笑著。



「我可以自己處理的。」



「我幫你買了豆漿和燒餅。」他拎出一包紙袋,在我眼前抖了抖。

「還有,我有話想對你說……」



「季新,」我在他開口前打斷了接下來的話。

「給我一點時間。」沉沉的開口。



「這很重要!」



「但是我現在不想聽。」



「……好吧。」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失望,

卻又在下一個瞬間掛回了笑容。



我輕輕的點了個頭,在要離去的幾步路間,他又再一次的叫住了我。



「孫先生,」

我回頭看到他燦爛的笑著──先不論是不是發自內心──舉高了手搖晃著紙袋。

「把早餐帶走吧,我吃過了。」他小跑步過來,

遞給了我早晨的第一絲溫暖,然後揮了揮手消失在道路的轉角。







「季新,你對我越體貼,我就越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







我到了非常總統府,早會上一樣是討論北伐的議題,但是炯明並沒有出席。

正當我還在納悶時,突然聽到了會議廳外傳來的喧囂。



我出門看到許多的移動式大炮口對著我們,

發亮的黑色金屬像是重重的再我頭上敲下一記。



都忘了,主要軍力在陳炯明手上。



「孫文!」他站在炮兵的後面用洪鐘般的嗓音對我吼著。

「既然我們如此不契合,我也沒有幫助你的必要!」

「就在今天,請你離開非常總統府!」



「陳炯明,為什麼不能和顏悅色的談談呢?」

雖然很心虛,但站在面子及公眾的立場上我還是回應了他的怒吼。



「談?沒什麼好談的!」他緩緩舉起左手。

「你要滾蛋,還是要跟這間毫無對外價值的總統府共亡,你自己決定!」

他放下高舉著的左手,「碰」的一聲巨響,我們右方的建築物已塌陷了一個大洞;

我們國會掌有的一些零落兵力一看到對方開炮,馬上不顧三七二十一的衝上前。



「停!停!」我廝聲力竭的大吼,場面卻早已亂成一團。

兩方的軍隊廝殺著,炮兵則是不留情的開始填充起砲彈。



廣州非常總統府就像發生了一個小規模戰爭一般的廝殺打鬥著,

遠遠,我彷彿看到陳炯明用冰冷的眼神居高看著這一切、看著我。



「上車。」一陣快速的吼叫在我背後響起,

雙腿還像是生根般的死抓著地面的同時,我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上了一台汽車。







--



蔣:導演...換我了沒啊...(默默在角落玩著竹蜻蜓)

君:快了快了。XDDDDDDDDDDD



--



噢,明天就要去PSAT今天居然還在寫小說!(死)
「留下……」這兩個從他口中脫出的字在我腦海中迴盪。



季新看我的眼神和從前並沒有什麼不同,

要勉強找一絲差異,大概就是多參雜了一抹痛苦。



「難道你還……」



但每看到他和陳炯明相處時那乾淨無雜質的笑容,

我原本清楚認定的假想又再度被蒙上一層紗。



我不懂。



不懂你的心。







我到底還是搬了出去,抱著不打算打擾他們的心情。

雖然三不五時還是會去他們家裡作客,但似乎都會潛意識的挑炯明在家的時候拜訪。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非常順利,我和炯明、季新他們聯手組了非常國會,

終於在民國十年成功的取消了廣州的軍政府。



我再度被國會選為非常大總統,準備要開始第二次的護法運動。

終於到了該教訓教訓段祺瑞這囂張小子的時機了,

當上了大總統後就開始籌劃北伐的事宜,希望中國能早日統一。



我知道對於一連串的軍事行動,陳炯明是反對的。

但是不給段祺瑞一點壓迫感,只怕他踩著我上次的失敗繼續肆無忌憚的爬。



最近和炯明搞的有點僵,其實主因就是理念不和吧?

他支持的聯省自治……我並不認為是一個有效率的好方法。



那個初夏的夜,我街上胡亂買了幾碟小菜往他們倆的住處走去。

晚風該是和煦的,吹在我臉上卻有一股寒意;

最近總容易感到冷,不知是不是今年的氣溫比往年的低。



我提著小菜走在路上,想起了一個人寬厚的肩膀。

他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是不是也在擔心我?



不知不覺我來到了那間小公寓前,

我猶豫了一會,卻也下定決心的敲了敲木門。



開門的是季新,他用有點驚喜的眼光笑看著我,

「怎麼有空來?」他側開身讓我入屋,擦肩的頓時我有一種錯覺。



溫暖?不,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算了。



「炯明呢?」



「他啊,今天好像有點事,會晚點來。」

「吃晚餐了嗎?」他走到廚房搬動著廚具,發出鏗鏘的響聲。



「別擔心,我不餓。」我揮了揮手,示意他別忙了。



「是嗎……」

「你臉色有點蒼白,生病了嗎?」



「不……大概是今天有點涼。」



我方說完,他就握住了我的手;

季新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游移,眼神也低望著我的手飄忽。

感到氣氛似乎有點不對勁,我心中升起一股把手抽開的衝動。



但是我沒有。



「介石他有沒有好照顧你啊。」他的聲音有點低沉、有點悶。



「呃…有…有吧。」對於他這樣突然的行徑,我被嚇傻了。

天,為什麼今天這麼早來?陳炯明又為什麼偏挑今天遲歸?

千萬個問號在我的腦海裡穿梭,然後一陣溫暖讓我的思緒完全空了白。



「季新?」



「要是他沒有好好對待你,我可是會翻臉的。」

他的聲音伴隨著胸腔的回音在我耳邊響起,很沉、很讓人安心。



「你沒有對我說實話。」我的淚開始在眼眶邊打轉,

真是個遲鈍的笨傢伙啊,怎麼會現在才了解季新對自己的感情?



什麼跟陳炯明相愛、同居,根本是騙人的吧?

是不是拿自己做了要他幫我打回廣州的交換條件?



「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實話的。」

「只要是……能有益於你,我可以隱瞞一輩子的。」



「你應該要愛自己勝過愛我。」我抱緊了他,在他懷中啜泣。

為什麼,你要付出我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接收的重感情?



「這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希望你好,希望你快樂,希望你能夠達到你的理想。」

「為了這些,我早就像著魔般的付出一切了。」他的音量漸漸大了起來。



「你太傻…太傻了。」我搖了搖頭,淚水仍不能控制的滑落臉頰。



「值得。」他緩緩抬起我的下顎、細細看著我的臉。

「就算只能換來你為我流的淚,也值得了。」用手輕輕抹去我的淚水。



我看著他深邃雙眼中水波般的溫柔,

下意識的闔上眼,把唇貼近他的。



若季新真的為了我付出那麼多……

那麼,一個吻,不為過吧?



一個輕輕的吻……







但是季新撇開了頭。

我再度張開眼,看到他緊閉著雙眼,嚥了嚥唾液。



「孫先生,我相信介石會給你幸福的,不要這樣。」



「…季新……」



「我不敢奢望什麼,也不能保證我能控制自己。」

「所以,請不要這樣。」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他再度轉回頭睜開眼時,焦點已不是放在我的身上;

我看到他兩顆瞪著圓錚錚的眼眸,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陳炯明用著與季新相同卻帶有一絲惱怒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是不是打擾到兩位了?」他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













--



蔣:為什麼我會覺得空虛覺得寂寞覺得冷?



--



對不起,開學至今幾乎忙翻了。囧

這篇拖了兩個多禮拜,十分抱歉 Orz
年假還沒過完,我就收到了從陳炯明廣東寄來的電報。



他曾經在對抗袁世凱的時候幫助過我,

雖然不是什麼很關鍵的角色,但是對我而言還是一個很有力的推手。



「恭請孫先生回廣州。」



短短一行文字,看在我眼裡又是喜悅又是猜疑。

我拿著那白紙黑字拿給瑞元,他二話不說把字條拿去,

叫我留在上海,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別抓到繩子就向上爬,只怕繩子一斷你只會摔的更深。」



「你又知道繩子會斷掉了?」



我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不服氣的對著身後雙臂環在胸前的瑞元說著。

上次革命的確是讓人洩氣,但這次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就算會失敗也無所謂,至少我會了解些什麼事情的真相……?



「經過上次的教訓,你還不知道繩子都多麼容易斷嗎?」

他還是雙手抱胸坐在床沿。



「摔疼了又怎樣?我受傷就來找你醫啊。」

我撥開他短短的瀏海,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個吻。



他順勢摟住我的腰,把頭埋在我胸前深呼吸著。

果然有成效,我就知道蔣瑞元這人吃軟不吃硬。



「你可別弄得自己傷太重,華陀再世也救不了你。」



「當然,只有你可以治好我啊。」我笑,

「你還是不打算跟我去嗎?」卻在這一秒漸漸收起笑容。



「如果你累了,別忘了在這裡永遠有個家,家裡永遠有人愛著你。」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眼神裡填滿了棉花糖般的柔和。



我笑了笑,輕撥開他的手,

提起行李離開了房間、離開了在上海的「家」



我一直以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可以閒著的人,

少年時是熱血、是胸懷大志;

到了現在,卻是慢慢覺得,革命這事情,當初沒有開始或許比較好。

丟掉了多少的人命,我已不敢細數,也沒有辦法細數了。

只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若是真的在此停手,

恐怕更是對不起那些為了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魂。



以前是為了理想而奔波,現在是為了責任而奔波。

累?辛苦?太沉重?

現在的自己早就已經沒有資格去說這些形容詞了。



所以,我真的很慶幸能遇上一個總是傾聽,並支持我的他……



想著想著,車窗外的天不知不覺成了一片昏黃。

我看了看錶,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是該到廣州了。」

火車速度漸慢,我在車站下了火車,

方出月台就看到一個熟悉不過的臉龐笑著對我揮手。



「孫先生!」他看似很開心的揮動著大臂,

看起來是早就在這個地方等著了。

瞥到他的當下,我先是一愣,

而後也開心的笑了出聲,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季新,怎麼知道我要來?」

我開口問他,他也好像早知道我會這麼問似的馬上回了口。



「那封電報是炯明幫我發的啊。」他開心的牽起我的手笑著。



「啊啊……是這樣啊。」我想著那封電報上簡短的那一行。



『恭請孫先生回廣州。』

嗯,仔細想想還真像季新開玩笑時的語氣,

我似乎可以想到他用可愛的笑容學著外國紳士彎腰擺起手對我說著這句話。



他領我出了月台,我們坐上了他已經叫好的車;

聽他報向司機了一段不熟悉的地址,靠回椅背上看著我笑了笑。



「你這段時間失蹤到哪裡去了?」我問。



「我沒失蹤啊,我一直住在炯明家裡。」



「耶?」我是一陣錯愕,兩眼盯著坐在身旁的季新,嘴差點合不攏。

對於我的驚訝他沒有太大的回應,只淺淺的笑著,把頭導向正前方。



「我和炯明幫你準備好客房了,這幾天可以暫住我們家。」



「噢…這樣啊…謝謝……」心裡的震撼還沒平復。







陳炯明住的地方門面並不大,勉勉強強有個前院後院,

季新推開大門,幫我提著行李,往屋內走去。



房子裡的燈都亮著,陳炯明笑盈盈的在玄關接過我手上和季新手上的行李,

和季新一起領著我往他們所謂的「客房」走去。



我把東西擺好後,他們邀請我一同吃晚餐;

小小的餐桌,季新和陳炯明對坐,我則是面對空氣。



「你們…為什麼會住在一起呢?」

季新還在廚房添飯之際,我開門見山的問了陳炯明。



他看到我有點膽怯又嚴肅的樣子不禁大笑出聲,

當下連我自己都覺得難為情了起來。

「也沒什麼……」他爽朗的說著。



「就和你跟介石同居的原因差不多囉。」

季新的聲音從我身後冒出來,而後一隻白晰的手在我的面前放下了一碗白飯。

我抬頭看到他笑瞇著眼,臉上掛著很乾淨的笑容。



是嗎……那就好。

一瞬間我的心裡像放下了大石頭。



吃完晚餐陳炯明首先站了起身,繞過我身後走到季新的旁邊。

低頭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季新,我先走了。」他兩手搭在季新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他本來要起身送陳炯明,卻被陳炯明厚實的壓在椅子上。

「別麻煩了,你好好招待孫先生吧。」

他溫柔的說著,濃密的鬍子下藏著一個大大的微笑。



「是。」季新目送陳炯明道門外,才又轉回頭來看著我。







「炯明他啊,常常要回他真正的家裡。」他笑了笑。

「這個地方,充其量是我們……『幽會』的地方吧。」

他在那兩個字特意加重了語氣,讓我也不禁為季新羞赧的笑了笑。



「我很擔心你呢,但你過的開心,就好。」

我對季新笑了笑,拿起碗筷開始準備收拾。



「不用了,您去休息吧,我來弄就好。」

他接過我手中的東西,指了指客房示意我去休息。



「啊……也不早了。」

我看了看鐘,早就已經入夜。



向季新道了個謝後走入房,開始把從上海帶來的行李放到房中。

在衣物中我意外摸到了一個硬物,翻開衣服我將它拿出。



「啊……我還以為把它和書放在一起呢。」

我端詳了端詳手上的竹蜻蜓,

那是和慶齡結婚前我和瑞元一起在日本買的紀念,他一只,我一只;

我稍稍用雙手轉動了一下,它輕輕的飛起,在不遠處的門邊落地。



給瑞元寫個電報吧?



我走向門邊,拾起了竹蜻蜓,慢慢打開門;

不出一秒的時間我被門外站著的季新嚇了一跳。

他眼矇著層霧氣,雙唇緊抿、眉頭深鎖。



然而他似乎也因我突然的開門而受到驚嚇。



「啊…你還沒睡啊。」他說。



「季新,是不是有事瞞我?」



「不,因為見到你很高興。」

他笨拙地快速擦掉眼淚,擠出一個笑容。



我看了看他飄忽的眼神,漸漸垂下眼簾。

「騙人。」我看著地面說。

「季新,我要聽實話。」



他不說話,但一個向前緊把我納入懷中,

我在他厚實的胸膛聽到錯拍的心跳;

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卻又更加模糊了些什麼。



我雙手從他背後環上,輕拍了拍他的背;

用沒有拿竹蜻蜓的那隻手。











--



汪:其實...我有了...(羞)

孫:真的嗎?太好了!我的好姐妹!(樂)



(作者已被雷劈死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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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現在只剩禮拜六或禮拜天有時間寫東西了...(哭)

克蘭傑羅可愛歸可愛,派作業還滿狠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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