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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還沒過完,我就收到了從陳炯明廣東寄來的電報。
他曾經在對抗袁世凱的時候幫助過我, 雖然不是什麼很關鍵的角色,但是對我而言還是一個很有力的推手。 「恭請孫先生回廣州。」 短短一行文字,看在我眼裡又是喜悅又是猜疑。 我拿著那白紙黑字拿給瑞元,他二話不說把字條拿去, 叫我留在上海,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別抓到繩子就向上爬,只怕繩子一斷你只會摔的更深。」 「你又知道繩子會斷掉了?」 我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不服氣的對著身後雙臂環在胸前的瑞元說著。 上次革命的確是讓人洩氣,但這次我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就算會失敗也無所謂,至少我會了解些什麼事情的真相……? 「經過上次的教訓,你還不知道繩子都多麼容易斷嗎?」 他還是雙手抱胸坐在床沿。 「摔疼了又怎樣?我受傷就來找你醫啊。」 我撥開他短短的瀏海,在他的額上印下一個吻。 他順勢摟住我的腰,把頭埋在我胸前深呼吸著。 果然有成效,我就知道蔣瑞元這人吃軟不吃硬。 「你可別弄得自己傷太重,華陀再世也救不了你。」 「當然,只有你可以治好我啊。」我笑, 「你還是不打算跟我去嗎?」卻在這一秒漸漸收起笑容。 「如果你累了,別忘了在這裡永遠有個家,家裡永遠有人愛著你。」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眼神裡填滿了棉花糖般的柔和。 我笑了笑,輕撥開他的手, 提起行李離開了房間、離開了在上海的「家」 我一直以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可以閒著的人, 少年時是熱血、是胸懷大志; 到了現在,卻是慢慢覺得,革命這事情,當初沒有開始或許比較好。 丟掉了多少的人命,我已不敢細數,也沒有辦法細數了。 只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若是真的在此停手, 恐怕更是對不起那些為了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魂。 以前是為了理想而奔波,現在是為了責任而奔波。 累?辛苦?太沉重? 現在的自己早就已經沒有資格去說這些形容詞了。 所以,我真的很慶幸能遇上一個總是傾聽,並支持我的他…… 想著想著,車窗外的天不知不覺成了一片昏黃。 我看了看錶,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是該到廣州了。」 火車速度漸慢,我在車站下了火車, 方出月台就看到一個熟悉不過的臉龐笑著對我揮手。 「孫先生!」他看似很開心的揮動著大臂, 看起來是早就在這個地方等著了。 瞥到他的當下,我先是一愣, 而後也開心的笑了出聲,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 「季新,怎麼知道我要來?」 我開口問他,他也好像早知道我會這麼問似的馬上回了口。 「那封電報是炯明幫我發的啊。」他開心的牽起我的手笑著。 「啊啊……是這樣啊。」我想著那封電報上簡短的那一行。 『恭請孫先生回廣州。』 嗯,仔細想想還真像季新開玩笑時的語氣, 我似乎可以想到他用可愛的笑容學著外國紳士彎腰擺起手對我說著這句話。 他領我出了月台,我們坐上了他已經叫好的車; 聽他報向司機了一段不熟悉的地址,靠回椅背上看著我笑了笑。 「你這段時間失蹤到哪裡去了?」我問。 「我沒失蹤啊,我一直住在炯明家裡。」 「耶?」我是一陣錯愕,兩眼盯著坐在身旁的季新,嘴差點合不攏。 對於我的驚訝他沒有太大的回應,只淺淺的笑著,把頭導向正前方。 「我和炯明幫你準備好客房了,這幾天可以暫住我們家。」 「噢…這樣啊…謝謝……」心裡的震撼還沒平復。 陳炯明住的地方門面並不大,勉勉強強有個前院後院, 季新推開大門,幫我提著行李,往屋內走去。 房子裡的燈都亮著,陳炯明笑盈盈的在玄關接過我手上和季新手上的行李, 和季新一起領著我往他們所謂的「客房」走去。 我把東西擺好後,他們邀請我一同吃晚餐; 小小的餐桌,季新和陳炯明對坐,我則是面對空氣。 「你們…為什麼會住在一起呢?」 季新還在廚房添飯之際,我開門見山的問了陳炯明。 他看到我有點膽怯又嚴肅的樣子不禁大笑出聲, 當下連我自己都覺得難為情了起來。 「也沒什麼……」他爽朗的說著。 「就和你跟介石同居的原因差不多囉。」 季新的聲音從我身後冒出來,而後一隻白晰的手在我的面前放下了一碗白飯。 我抬頭看到他笑瞇著眼,臉上掛著很乾淨的笑容。 是嗎……那就好。 一瞬間我的心裡像放下了大石頭。 吃完晚餐陳炯明首先站了起身,繞過我身後走到季新的旁邊。 低頭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季新,我先走了。」他兩手搭在季新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他本來要起身送陳炯明,卻被陳炯明厚實的壓在椅子上。 「別麻煩了,你好好招待孫先生吧。」 他溫柔的說著,濃密的鬍子下藏著一個大大的微笑。 「是。」季新目送陳炯明道門外,才又轉回頭來看著我。 「炯明他啊,常常要回他真正的家裡。」他笑了笑。 「這個地方,充其量是我們……『幽會』的地方吧。」 他在那兩個字特意加重了語氣,讓我也不禁為季新羞赧的笑了笑。 「我很擔心你呢,但你過的開心,就好。」 我對季新笑了笑,拿起碗筷開始準備收拾。 「不用了,您去休息吧,我來弄就好。」 他接過我手中的東西,指了指客房示意我去休息。 「啊……也不早了。」 我看了看鐘,早就已經入夜。 向季新道了個謝後走入房,開始把從上海帶來的行李放到房中。 在衣物中我意外摸到了一個硬物,翻開衣服我將它拿出。 「啊……我還以為把它和書放在一起呢。」 我端詳了端詳手上的竹蜻蜓, 那是和慶齡結婚前我和瑞元一起在日本買的紀念,他一只,我一只; 我稍稍用雙手轉動了一下,它輕輕的飛起,在不遠處的門邊落地。 給瑞元寫個電報吧? 我走向門邊,拾起了竹蜻蜓,慢慢打開門; 不出一秒的時間我被門外站著的季新嚇了一跳。 他眼矇著層霧氣,雙唇緊抿、眉頭深鎖。 然而他似乎也因我突然的開門而受到驚嚇。 「啊…你還沒睡啊。」他說。 「季新,是不是有事瞞我?」 「不,因為見到你很高興。」 他笨拙地快速擦掉眼淚,擠出一個笑容。 我看了看他飄忽的眼神,漸漸垂下眼簾。 「騙人。」我看著地面說。 「季新,我要聽實話。」 他不說話,但一個向前緊把我納入懷中, 我在他厚實的胸膛聽到錯拍的心跳; 一瞬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卻又更加模糊了些什麼。 我雙手從他背後環上,輕拍了拍他的背; 用沒有拿竹蜻蜓的那隻手。 -- 汪:其實...我有了...(羞) 孫:真的嗎?太好了!我的好姐妹!(樂) (作者已被雷劈死 XD) -- 噢...現在只剩禮拜六或禮拜天有時間寫東西了...(哭) 克蘭傑羅可愛歸可愛,派作業還滿狠的...Orz P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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